说完，便十分后悔，这名听来就不是甚么正经书！好在太子素来以善气迎人，待他们这些作侍卫的很好，不会介意他的孟浪。
李纹一怔，随后笑着摇了摇头：
“孤并非墨守成规之人，不反对你读那些话本子，阳春白雪固然高雅端庄，下里巴人亦有它的趣味。不过既要学读书，从何时开始都不晚。孤还记得自己的启蒙是《三字经》，虽然依孤的想法，里边有些观念过时了，但不失为初学者的启蒙好书。三字经，你正学着罢？”
第六忙不迭答：
“是，殿下，属下在学了。‘人之初，性本善。性相近，习/相/远’嘛！”
“很好。”李纹道，“孤方才吩咐你的事情，千万莫要忘了。”
“诺。”
第六退下了。
李纹敛去眉眼中的笑意，恢复了清冷模样。
这日将至夜晚了，白昼时的狂风骤雨收敛许多，潺潺下着。游记晦涩，只读了片刻，合起在书桌拣了空处放好，起身至窗前，负着手遥望。
恍惚之间，记忆展开来，纸扇的面那样折着，一张密密麻麻记满了的白纸，被层层摺迭起来，很崭新，折痕的脊骨锋利，思绪抚上去，近乎要被割伤、流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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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纹离去后，林心愿仰躺在床上，发了许久的呆。
帐子墨蓝，是他喜欢的颜色，扑来阵风，撩起帐角拂她的颊，像海浪潮起潮落……只觉喉咙干疼，连委屈的气力也没有了。
身体疲倦，下腹又隐隐作空虚的痛，口腔里苦药的余韵敲打唇齿，她百无聊赖想道：“大概是在昏迷时被他喂了药罢。”
不知不觉睡了过去。
或许因太过于想念故乡，又梦回现代，这场没有陈师兄，没有小依。
再醒来时，夜幕已悄然降临，屋外淅淅沥沥，护花铃摇晃的铃音终于冲破雨声，传进人耳里振动。
殿内未点灯，并无宫人伺候，李纹亦没有回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