光绪三十年，是前清封建社会的最后一次科举考试。
秦成停了下来，盯着潘小越年轻的脸：“光绪三十年，也就是十二年前，你不过是个十岁小儿，莫非，莫非你是那天站在皇上身边的那位小太监？”
跟着来看查案的甘田镇百姓听到“太监”二字，纷纷笑着散开了。
潘小越瞪了秦成一眼：“太你个头啊。”对于这种污蔑，他忍不住爆了粗口。
“不是小太监？”秦成又想了想，说，“我记得当天乾清宫上皇上一共钦点了十名进士，一甲三名，二甲七名，二甲的末位也是一位十岁的小儿，还被皇上称为神童，他的名字我是想不起来了，难道就是你潘小越？”
潘小越说：“哼，你与其它八位同科进士耻与小儿同列，自从乾清宫一聚，日后再无联络，自然早已忘记我的姓名和容貌了，况且过了十二年了，我已不是当时小儿，你肯定是认不出来我来了。”
秦成仰头望着天，朝霞渐淡，天上的云也不断改变着形状，眼中闪过一丝凄凉，又闪出一丝野心，叹道：“光绪三十一年皇上下旨废除了科举，我们也就成了末代进士，你看天上的风云变幻莫测，谁又敢说民国就不会变天，我们一直是末代进士？”
潘小越看到秦成依然心存幻想，感觉是时候讲出自己所知道的秘密，说道：“按规矩，我和你们九人是‘同年’，但是你们九人都怕被世人嘲笑与一个十岁小儿是同年进士，于是把我排除在外，自封为‘未代九士’，光绪皇帝驾崩之后，‘末代皇帝’溥仪继位，不到两年，清朝就亡了，你们九人身为清朝进士，心有不甘，密谋一番之后，商议按照九宫八卦的九个方位，对应中华大地的正北、东北、正东、东南、正中、正南、西南、正西、西北，每个人挑选一个方位，九人散开在九个方位，然后各凭本事，施展手段，企图各自掌控一方，等到年幼的溥仪长大之后，再一起将九个方位的掌控权交还给溥仪手中，如此，九九归一，溥仪就可以重新称帝，到时候，你们‘末代九士’就成了‘复国九大功臣’，当然会被封王列侯。”
秦成听了这话，眼中的凄凉和野心都变成了震惊，道：“潘小越，你怎么会知道这些？不，不可能，除了我们‘末代九士’，不会有人知道的！”
潘小越说：“在国内当然没有外人知道了，不过在莫斯科这可不是什么秘密，你们‘末代九士’接受了罗曼诺王朝的资助，获得大量的经费，用来结交各地的权贵，实施自己的计划，莫大的中国留学生基本上都听说过这事的，真是不巧，我之前刚好在莫大混过几年，对于你们‘末代九士’的事情，也刚好听过那么几耳朵。”
秦成的眼神变得黯淡下来，他是万万没有想到，自己一直深藏心中的谋划，潘小眼越竟然早就了如指掌。
这时，在一旁听二人谈话的大个李插嘴道：“潘兄，你刚才说的什么莫斯科呀、罗曼诺王朝呀、还有莫大，都是些什么玩意？”
秦成听了，不屑地冷哼道：“井底之蛙！”
潘小越没理他，对大个李解释道：“大个，这样和你说吧，莫斯科呢，是俄国的京城，罗曼诺王朝在俄国呢，就相当于我们这儿的清王朝，它的命运也和清朝一样，我回国那年，它被俄国人民推翻了，莫大就简单了，就是指莫斯科大学，我们的国立北京大学，不是也经常被叫做北大嘛。”
大个李在脑子里消化了一会儿，说：“好像懂了。”
潘小越把头向秦成：“秦成，我问你，罗曼诺王朝倒台之后，你没有了经费来源，不能直接去拉拢结交那些地方权贵，所以就开始耍一些歪门邪道，继续图谋你们‘末代九士’的计划，是也不是？”
秦成没有否定：“不愧是被先帝陈赞过的神童，小皇上还活得好好的，我怎会轻易前功尽弃？”
潘小越接着追问道：“你搞出尸油油条，还哄骗旅客们檫抹尸油做的雪花膏，在火车站引来成群的尸蛾，后来尸蛾复仇差点要了我的命，弄得整个甘田镇都人心惶惶，你做这些到底想要达到什么目的？”
秦成的语气带着阴狠狠的味道：“潘小越，我是想要你的命，你在甘田镇太碍事了，不过，我只是对你用了乌头草的毒，至于雪花膏和尸蛾，和我一文钱的关系都没有，另外，甘田镇要是乱了，对我的计划一点好处都没有。”